“为什么不能杀人”到“弑母案”看日本女教师的教育观：为什么读书？
关于12岁少年”弑母案“的反思，教育的出路何在？
文 、编 | 巴山
12月12日，在湖南沅江，一个12岁的孩子，亲手持菜刀将母亲砍了20余刀，最终导致母亲命丧当场，而他还是一个6年级的“小学生”，随后被释放，回到学校，此事一经报道，在国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
纽约时报新闻
南华早报新闻
通过相关媒体还原事件的本身，缘起竟然是因为孩子在家抽烟，被母亲发现并打骂体罚后，心生怨恨，最后酿成了人伦惨剧！
这让我想起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在《鼠疫》中一段非常经典的话：
“人世间的罪恶几乎总是由愚昧造成，人如果缺乏教育，好心也可能同恶意一样造成伤害。好人比坏人多，而实际上那并非问题症结所在。
人有无知和更无知的区别，就叫做道德或不道德，最令人厌恶的不道德是愚昧无知，无知的人认为自己无所不知，因而自认有权杀人。杀人凶手的心灵是盲目的，而没有远见卓识就不会有真正的善和高尚的爱。"
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小说《鼠疫》封面
孩子的心灵是“盲目”的，就像媒体所讲述的那样，父母经常不在身边，孩子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从小对孩子十分宠溺，家庭教育缺位，染上陋习，性格孤僻，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了“家庭悲剧”。而具有这样家庭背景的孩子在中国有数以千计，我们称之为“留守儿童”。
“少年弑母案”一经曝出，刺痛了许多人的神经，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之过？有人说，现在还不是纠结谁是谁非的问题，而是学习如何去“预防”？然而巴山认为这无异于舍本逐末，即便给出了建议，也是“治标不治本”，最后沦为空谈。
透过现象看本质，只有找到“病根”所在才能找到对症下药。以往写过两篇文章，从《人生7年：49年记录14人，富者仍富，穷着仍穷》到《OECD：“家庭背景”对学生学业与成功影响巨大吗？》探讨过“家庭教育”对青少年的影响，无论是升学、就业，还是心理健康，而这些年，随着农村人口进城务工，“留守儿童”，“留守老人”成为当下中国社会亟待解决的问题。
还有就是“隔代抚养”在当下也十分流行，有的是自己还是个孩子，对养孩子自然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就是为了生存四处忙碌，不暇顾及，孩子缺乏家庭温暖，成长过程中没有培养成良好的习惯，加上隔代的宠爱，最终导致“巨婴”、“啃老族”等的诞生。
前几日，巴山君看到一部日剧中有一段日本小学生与老师的对话，内容发人深省，其中讲到女教师“暴打”小学生，最后被教育局训诫，再教育，而原因是老师为了“告诫”一个学生，为什么不能杀人？
图片源自豆瓣网
下面是小学生与老师的对话：
学生1：我们为什么读书？之前老师说过，不管怎样，就算进了好大学，好的公司也没有任何意义，那我们为什么非要读书不可呢？
老师：你们给我好好觉醒吧，还不明白吗？读书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而是想要去做的事情。今后你们会碰到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不能理解的事情，也会碰到很多你们觉得美好的，开心的，不可思议的事物，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人自然的想了解更多，学习更多。
失去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不能称为人，连畜生都不如。连自己生存的这个世界都不想了解，还能做什么呢？
无论如何学习，只要人活着，既有很多不懂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大人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那都是骗人的。
进了好大学也好，进了好公司也罢，如果没有活到老学到老的想法，那就有无限的可能性。失去好奇心的那一瞬间，人就死了，读书不是为了考试，而是为了成为出色的人。
学生2：老师为什么对我们那么严厉呢？为什么老是做些欺负我们的事呢？
老师：你们能想象吗？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比我对你们做的更加过分，人只要活着，就永远有“欺负”这个词。
为什么？因为人就是一种能在欺负弱小获得快感的动物。能和坏人、强者对着干的人，只有在电视剧或者漫画中才能看到，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
重要的是将来自己碰到这种被欺负的事，你们能掌握对应的忍耐力和解决方法。你们中间，也许已经有人掌握了这种方法也说不定。
学生3：老师脑子聪明，运动和音乐方面也不错，为什么来这所学校之前，会去教职员再教育中心呢？好像听说，以前学校你班级的学生被你打成重伤，是真的吗？
老师：是真的。
学生3：为什么这么做？
老师：因为那孩子对我这样说，“为什么不能杀人？”这个孩子，既聪明，体育又好，身材也非常高达，班里的人都非常怕他，事实上他盯上的同学一个个被他欺负过，还有人因此而自杀未遂。
但是他毫不反省，就这么说了。为什么不能杀人？他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的话，大人们也无法回答他。
所以我“回答”了他，让他知道了别人的痛楚，大家都和自己一样是活生生的人，不管是谁，都有你不知道的了不起的人生，每个人都拥有家庭、爱、梦想、希望、回忆、友情，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
反而言之，谁都没有权力给予他人苦难、痛楚、悲伤，所以不能杀人。你们也有可能犯错，所以希望你们铭记于心，犯了罪的人，一定会被捕，就算逃出升天，一辈子也会活在负罪感中，被周围的人冷落，到死也是孤单一人，已经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幸福。
学生4：老师说过，这个世界上能获得幸福的人只有6%，为什么？
老师：这是事实，没办法。
学生4：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老师：为什么？
学生4：幸福是因人而异的，大家都是不同的人，在这里的24个人就有24中不同的幸福，不是吗？有人只要能踢球就是幸福，有人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所谓幸福，不是他人决定的，而是自己决定的。我认为这里的24个人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老师：如果你能一直怀着这种想法就好了。
日剧《女王的教师》片段
通过以上对话，让我想到弑母案中，少年面对媒体所言的，“我杀的是我妈妈，又不是别人”，与对话中提到的被打少年是一样，欺负别的同学，甚至有人差点自杀，而他却不知反省，还反问，“为什么不能杀人？”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即便你们是血亲，你依然也没有这个权利。
在《论自由》中有这么一段话，“唯一实称其名的自由，乃是按照我们自己的道路去追求我们自己的好处的自由，只要我们不试图剥夺他人的这种自由，不试图阻碍他们取得这种自由的努力。”所以人追求自由的权利的基础是建立在不损害别人的自由的前提之下。
西方政治学经典《论自由》 作者：约翰·斯图亚特·穆勒
对话中老师的那段话，“谁都没有权力给予他人苦难、痛楚、悲伤，所以不能杀人。你们也有可能犯错，所以希望你们铭记于心，犯了罪的人，一定会被捕，就算逃出升天，一辈子也会活在负罪感中，被周围的人冷落，到死也是孤单一人，已经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幸福。”
反观弑母案中少年的处境，难道不是活生生现实的写照吗？当他重返校园的时候，很快引起了学校师生以及家长的担忧和反对，被孤立，指责，甚至年岁稍长之后，当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打错已经铸成！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从来都是一场工程，关乎家庭、学校及社会。西方教育提倡“全人教育”，但在家庭与社会缺失的情况下，势必影响学校教育的质量和成果，最终良好的设计理念沦为了纸上谈兵。
以家庭教育为主导，父母应该不断学习，及时发现孩子的身心问题，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政府机构以政策、法规等保护措施改善整体社会与教育环境；学校教育层面则加大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等问题，这样才能让孩子在良好的环境中在德智体均衡、稳定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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